「美味關係」描寫兩個女人透過烹調自我救贖的故事。
這部電影是拍攝「西雅圖夜未眠」的女導演諾拉‧伊佛朗的另一部作品。我起初覺得有些沉悶,但還是努力地把它看完。兩位女主角的性格不是很突出,也缺乏魅力,這是讓我有些提不起勁的原因。也許正因為她們很平凡,烹飪,才會成為她們乏味人生裡的那團美妙的奶油。
「美味關係」;雖然不算是非常好看的電影,更不能定義為一部美食電影,但它留下了很多讓人想的空間,這應該是導演刻意要處理成這樣的,例如我昨晚在泡澡的時候,就好好地想了一遍我生命裡曾經出現過的重要美味關係,回想的過程讓我自己感觸很深,也審視了一下自己究竟在廚房裡留下了甚麼樣有趣的痕跡。
留給我最多美味記憶的,當然是我的原生家庭。
例如我祖母做的一道最家常口味的「紅蘿蔔絲炒馬鈴薯絲」,就不曾離開過我的生命記憶,雖然她已經往生十三年了,而且我已經三十多年沒有吃過她做的這道菜,但我就是怎麼樣也無法遺忘這道菜的滋味,它已經成為我生命的一部分。偶爾我興起做這道菜的時候,就是我在思念她的時候。
我的父親,也是天生烹飪的高手,他雖然很少做菜,但只要動手做,似乎沒有甚麼難得倒他的,我十歲以前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煮的「菠菜豬肝湯」。裡頭的湯不多,但真的很香,可惜我也大約有三十多年以上沒有再喝過這道湯了,而我的父親也已於去年三月底往生,這個美好的滋味,已經成為永遠的回憶了。
我的母親在廚房忙了五十年,當然也有多道美味留在我的記憶裡。
每年端午會出現的肉粽是其一,她特別喜歡在糯米飯裡加上胡椒,而我也覺得這樣的北部粽更有味道;台式鹹粥,當然也是我一直想念的美味,有時候她加的是芋頭,有的時候是竹筍,有的時候則是切小塊的黃豆干,每一種都好吃極了,她特別喜歡在粥裡加上很多的剁得細碎的芹菜,這樣能讓粥更香更好吃;香噴噴的高麗菜飯,也是她的拿手菜,可惜她總是嫌棄這道菜不夠誠意,我央求多次,她還是不願意再做一次這道菜,實在讓人懊惱,我自己試做過幾次,但味道總是跟她的不一樣。
結婚以後,回娘家的時候,我特別愛吃媽媽做的炸蚵仔,跟外面賣的蚵仔煎或是蚵嗲不一樣,它的大小適中,蚵仔一定是最新鮮的,裹的粉不多也不少,她知道我愛吃,只要先交代她,她便會炸上一大盤任我吃,看到熱騰騰的炸蚵仔上桌,我每次總是吃得毫不節制,貪婪得像是還在發育中的青少。如今開始重視養生,這道美味也要放進我的記憶盒子了。
我先生也很會做菜,可惜他太忙碌,因此很少有機會吃到他做的菜。不過他在德國念書時,自己研發了一道用壓力鍋悶煮的「戴家豆腐」,我倒是做了好幾回,這道菜也算是我的最愛之一。
而我到底會留給我的孩子甚麼樣的飲食記憶呢?他將會記得哪些我做過的菜呢?當這個極不輕鬆的問題浮現上來後,我開始覺得有些緊張了起來。看來我應該常常思索它,總有一天,我會找到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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